电话那头，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：
“婉清，那建国哥那边会不会闹啊？”
“他敢？女儿都站我这边。皓宇不是说都跟你通过气了吗？他一个小裁缝，没我这个铁饭碗给他撑腰，他什么都不是。”
王婉清的声音里满是得意。
我脑子里嗡的一声。
“那倒是，皓宇都跟我说了，说你早就受不了他了，说他除了做几件衣服，什么品位都没有，跟你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。”
“可不是嘛。博文，还是你好，儒雅稳重，又会生活。等我这边处理干净，我们就去领证，然后去欧洲转转。”
李博文？张皓宇的叔叔，一个离异多年，一直没正经工作，靠着几分派头和一张巧嘴在女人圈里周旋的男人。
我见过他几次，每次都打扮得人模狗样。
原来，是他。
我的好女婿，早就伙同他叔叔，给我妻子设好了局。
他们一家人，里应外合，就等着王婉清退休，拿到那笔公积金，然后把我一脚踢开。
我捏着水杯，指尖冰凉。
书房里的对话还在继续。
“婉清，那房子怎么办？我可不想住在他住过的地方，晦气。”是李博文的声音。
“卖了！必须卖了！我们换个大的，写你的名字。”王婉清承诺道。
“你真好。”
我听不下去了，转身回到卧室，没有开灯，在黑暗里坐了整整一夜。
第二天一早，王婉清拿着一份打印好的离婚协议，扔到我面前。
“签了它，你好我好大家好。”
我拿起协议看了一眼。
财产分割写得很清楚：婚内住房归女方所有，男方自愿放弃。存款一人一半。
我的那个西装店，被她轻飘飘写成“男方个人经营的无照摊点”，归我。
她甚至没提我的名字，通篇用“男方”代替。
“王婉清，”我抬起头，“这房子，你确定归你？”
她一脸不耐烦：“废话！这房子是我们结婚后买的，房产证上写着我的名字，当然归我！”
“是吗？”我笑了，“你再好好想想，房产证上，到底写着谁的名字？”
她愣了一下：“少跟我来这套！刘建国，我没时间跟你耗，今天必须签！”
“不签。”
“你！”她气得满脸通红，指着我，“你别给脸不要脸！非要闹得那么难看吗？”
“难看？”我站起身，走到她面前，“王婉清，到底是谁让事情变得难看的？是你，是你的好女儿，你的好女婿，还有那个李博文。”
我看到，当我说出“李博文”三个字时，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。
但王婉清的慌乱只是一瞬。